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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8章 家
2023-08-29 05:53:48來源: 嗶哩嗶哩

“臨安就在眼前了!”我一邊大口吃著手中的大餅,一邊在心里這樣給自己打氣。

我說的不是謊話——雖然我以前經(jīng)常說謊話——我已經(jīng)可以看見臨安城了,那高聳著的、孤零零的城市。


(資料圖片僅供參考)

“賣掉了馬,想回去也沒有可能了!”看著那冷冷的、陌生的城,我忽然有些退縮了,但我打心底里不想回家,因為那里對于我來說是更加冰冷的地方。

“我娘說,你是個沒娘的野種!不讓我們跟你一起玩?!?/p>

“沒錯,我娘也說過。”

“你快走開,野種!別妨礙我們玩?!?/p>

記得那年爹曾告訴過我,我大概已經(jīng)六歲了,于是我第一次跑出來想跟哥哥們玩(以前我都是呆在屋子門口看著),但他們不愿意跟我玩。于是我就占著他們玩耍的地方,讓他們玩不成。他們就過來打我,卻沒人能把我弄走。于是這些小孩子們就站成一排,在那里惡狠狠地罵我。

“沒娘的野種!”

“你是哪兒來的野種?”

我怒了,沖過去打了叫得最兇的孩子,也就是我的三哥,那孩子“哇”地一聲大哭起來。很快他娘就被叫過來了,她一邊抱著她兒子哄著,一邊惡毒地罵著我。

“真是賤種,有娘生沒娘養(yǎng)的東西!”

爹正在庭院里散步,聽到吵鬧聲就走了過來,我似乎看到了救星。

以前每次看到爹在看我時,我都發(fā)現(xiàn)他的眼神是那么地慈愛,可只要他發(fā)現(xiàn)我已經(jīng)注意到他了,他慈愛的眼神就會變得飄忽不定,躲躲閃閃,似乎是在有意躲避著我。

那個妖艷的女人在爹的耳邊說著什么,爹聽完了之后似乎并不在意。于是妖女又開始了撒嬌的伎倆,使出她的渾身解數(shù),不停地搖著爹的一只肩膀。爹也只是笑笑,一句話也不說。突然那妖女似乎想到了什么。

“那小賤人說要給她娘報仇!”

爹聽到這句話瞬間臉色大變,沖過來給了我一把掌。我被打得嘴角流血,站立不穩(wěn),摔倒在地上。

“從今天起,罰你到廚房干活去!”爹沖我吼道。

我躺在冰涼的地上——從身上一直涼到了心里——看見那妖女正沖著爹眉開眼笑。爹卻沒有領(lǐng)她的風(fēng)情,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。

“滾!”

那妖女自找沒趣,帶著她兒子灰溜溜地走了。

那是我記事之后爹第一次打我,從那以后,我就經(jīng)常被罰到廚房或者洗衣房去干活。

我于是就經(jīng)常和仆人們在一起。其實我本來就是奶娘們帶大的,對仆人們原本就有一種親切感。我一有空就問他們“我娘是誰”、“我娘在哪里”,他們卻都說不知道,問得他們一個個都煩得不得了。

有一天,一個老仆人告訴我,說我娘去了天上,她讓我在偏院中間那棵高聳的大樹下面等著,說等你長大了,你娘就會下來見你了。我說太好了,這樣就沒人敢欺負我了。

我又問她:“人長大了就不苦了,對嗎?”

老仆人沉默了片刻,說:“不,人長大了,會更苦。”

但我仍然盼望著長大,因為我看到受懲罰的總是小孩子,特別是我,大人卻一般不受什么懲罰。當(dāng)然,最重要的是我一定要見我娘。

于是我就經(jīng)常在偏院的那棵樹下面呆著。有一次,孩子們在宅院外面放風(fēng)箏玩——大人們都不讓我出門——風(fēng)箏飄進來,掛在了樹上,他們在外面用力扯,結(jié)果卻把線給扯斷了。這只蝴蝶風(fēng)箏之前我就見他們放過,我喜歡的不得了,現(xiàn)在我感覺我的機會來了,于是我就拼命往樹上爬。我一次次地滑下來,又一次次地重新往上面爬,我的手都劃破了,但是我喜歡的東西,就絕對不會輕易放棄。在一次次的失敗中,我終于掌握住了竅門,爬了上去,爬到了樹杈上。

原來外面的世界這么大,但我顧不上感慨,在他們?nèi)ソ腥藥兔Φ臅r候,我已經(jīng)把風(fēng)箏拿到手上了。這時兩個仆人被他們找來了,我趕緊把風(fēng)箏藏在了大樹底下的一個樹洞里。

兩個仆人上到樹上,翻來覆去地找了半天也沒有找見——因為樹洞就在我坐靠著的地方。

一個孩子指著我說:“是她拿走了,我看見她爬到樹上去了?!?/p>

“沒有,我沒看見?!蔽亿s快否認。

“就是她,我也看見了?!庇钟袃蓚€孩子也指著我說。

大人們讓我把風(fēng)箏拿出來,我說我上到樹上的時候,看見風(fēng)箏被天上的人拿走了。他們說你可真會撒謊,讓我趕快把風(fēng)箏交出來,不然就要告訴我爹去。我很害怕,但我還是不愿意拿出來。于是孩子們的娘就來了,二姨娘是二哥的娘,她說算了吧,一個風(fēng)箏不值得。但是太太不同意,她是大哥的娘,她說不行,小時候偷個針,長大了就會偷金。三姨娘,也就是那個妖女,聽了太太的話,說“就是,不能便宜了賤種”。

我還是不肯交出來,她們就吵著要把爹叫過來,可等了半天,爹也沒有過來,可能是爹又在喝酒了。爹他經(jīng)常會悶悶不樂,他一悶悶不樂就經(jīng)常會一個人喝酒,他一喝酒就沒人敢去打擾他。她們見陰謀不能得逞就生起氣來,然后打了我?guī)紫拢瑲夂艉舻刈吡?,臨走時那妖女還不忘說一句“便宜了這賤種”。

不過我很高興,蝴蝶風(fēng)箏算是保住了??此南聸]人的時候,我會偷偷地把風(fēng)箏拿出來,摸一摸,看一看——線斷了,我也不會放風(fēng)箏——這樣就知足了,誰讓自己喜歡呢?

我爹有四個兒子——年紀相差都不大,三個哥哥都不愿意和我一起玩,除了弟弟福生??吹轿铱偸潜淮虮涣P,他就經(jīng)常跑到廚房或洗衣房里送給我一些小禮物。但其他孩子一叫他,他也就走了,畢竟他不想和我一樣挨罵。

四姨娘最受寵,所以向來飛揚跋扈。有次她來找福生,發(fā)現(xiàn)他竟然和我在一起玩,就打了他一頓,還把他送我的小禮物都踩碎了,讓我心痛得不得了。那些小禮物主要是一些面人兒,足智多謀的周公謹了,英勇善戰(zhàn)的薛仁貴了,忠勇無敵的楊六郎了。我最喜歡的是木蘭,因為我聽說書人講過她的故事。

“朔氣傳金柝,寒光照鐵衣!”

最能讓我高興的事情就是說書人或者變戲法人的到來了,當(dāng)然讓我印象最深刻的還是那次遇見的像變戲法一樣的說書。

大概是我八歲那年,家里來了個表演口技的人,我當(dāng)時還不知道口技是什么意思,也從來沒見過這種表演,所以聽得是津津有味。我以為幕布的后面一定會有好多人藏在里面,可戲演完了,拉開幕布,里面卻只有一個人。我不相信,覺得其他人肯定是藏在什么地方了,就鉆到臺子下面找,可找來找去卻一個人影也沒有看見。

他要走了,可是我還沒弄明白,于是我又爬到那棵大樹上,順著一棵粗壯的樹枝爬到了院墻上。我要追上那個會口技的人,于是就從院墻上溜了下去。

這是我第一次來到院墻之外,我顧不上多看一眼周圍的風(fēng)景,就趕緊跑著繞到了正門附近的一個地方。我一口氣跑到了那里,正好和他碰上。

他笑了笑,說鉆到臺子底下的小孩兒他見過,但像我這樣執(zhí)著的還是頭一次見。于是他就現(xiàn)場給我表演了幾句口技,我驚呆了,他居然會學(xué)各種鳥叫的聲音,他表演完后拿出葫蘆喝了一口里面的東西(后來我才知道是酒),我就問他是不是因為喝了這個的緣固,他又笑了笑,說想要學(xué)成什么,都必須勤學(xué)苦練,沒有什么仙藥可以喝。

他教給了我一些技巧,告訴我如果想學(xué),就從學(xué)別人說話開始。于是我從此就牢記住了他的這句話,從那以后一有機會我就學(xué)別人說話,慢慢地我也能學(xué)得像模像樣了。有一次我看到兩個仆人在說悄悄話,就爬到房梁上學(xué)我爹說話,把那兩個人嚇了一跳,卻找不到人在哪里,我樂得捂著嘴笑。還有一次我餓得不行,看廚娘把飯做好了,就躲在一邊學(xué)太太說話,把廚娘騙了出去,然后我就偷偷地溜進去,拿走了我想要的東西。

還有一個我特別喜歡的,就是雜劇,特別是演滑稽戲的俳優(yōu)。他們臉上涂著五顏六色的東西,跳來跳去的,好玩極了。我記得十歲那年,家里請人來演滑稽戲,那個俳優(yōu)我喜歡得不得了,可演著演著爹卻突然發(fā)怒了。

“別演了!”爹吼道。

臺上的俳優(yōu)們估計被嚇了一跳,都停了下來,那個我最喜歡的俳優(yōu)轉(zhuǎn)過身,看著我爹。

“禇將軍,我們這是優(yōu)諫,你應(yīng)該聽說過的。”他說道。

“凡事都有限度,不是什么官長都可以諷刺的?!钡f。

俳優(yōu)們被趕走了,我偷偷地跑出去,跑了很遠,追上了他們。那個我最喜歡的俳優(yōu)轉(zhuǎn)過身——此時他臉上的裝扮還沒有卸掉——看著我伸出的手里放著的錢(這是我自己偷偷藏的),笑了起來。他讓我把錢自己收好,然后指著自己的臉問我“喜歡這個嗎”,我說喜歡,他說“你喜歡的話,我就教給你”。我拼命地點頭。他笑了笑,拿出了一個瓶子,打開蓋子以后,里面似乎是淺顏色的膏藥。他把里面的東西抹在了我的臉上,抹了一陣兒之后,他把一個銅鏡拿給了我。我對著鏡子一照,嚇了一跳,這是我嗎?

也許我長大之后就是這個樣子吧。我問他是怎么弄的,他就又拿出了幾個瓶子,在自己的臉上也抹了起來,最后還貼上了胡子和很厚的眉毛,他好像一下子就變成了另一個人,我高興得不得了,拉著他不肯讓他走。他說咱倆有緣,你這么想學(xué),我就教給你。他取下了假胡子和假眉毛,把臉上的東西擦掉,然后把一個袋子給了我,里面有幾個瓶子、一把胡子和一幅眉毛。他教了我怎么抹那瓶子里的東西,還給了我一張紙,告訴我千萬要收好,叮囑我平時要多學(xué)習(xí)寫字,以后就能看得懂了。

他想錯了,我可不是他想的那樣。家里很早就請了先生,哥哥們讀書和學(xué)寫字的時候,我就躲在外面看。后來,我還經(jīng)常偷偷地跑到爹的書房里去看他的書,我看得最多的是《吳子》,還有《續(xù)疑獄集》什么的。所以,我回去看了他給我的那張紙之后就知道這是配制那些脂粉的秘方。后來我偷偷出門的時候經(jīng)常會到山上采摘花草,來配制那些脂粉,有時我還會偷太太姨娘們的面脂。我試過了好多次,可每次我裝扮完了,大搖大擺地出院門的時候,還是會被認出來??磥磉@個東西不是那么好學(xué)的。

這時的我已經(jīng)明白我娘去了那里,所以我已經(jīng)不再總是在那棵大樹底下呆著了,不過有時我想娘了,還是會去那里看看。有一天,我又來到了大樹旁邊,從樹洞里掏出了那個蝴蝶風(fēng)箏。這時的她已經(jīng)變得面目全非了,我撫摸著她,心想也許人也是這樣的吧,總有一天會像這個風(fēng)箏一樣,但至少她曾經(jīng)飛翔過。我翻墻到了外面,找了個風(fēng)景好的地方挖了個坑,把風(fēng)箏埋在了里面。這時,一只蝴蝶飛到了我的頭上,似乎想和我說什么悄悄話,我伸出手,它落到了我的手上。我在心里默念:風(fēng)箏啊,飛到我娘那里去吧,告訴我娘我想她。

自從第一次翻墻出去之后,我就不時地會翻出去玩。剛開始,我在外面總是一個人玩,后來就認識了兩個女孩兒——孟憐和鄭彩鳩。她們與我差不多同齡,兩個人的家也都離我家不遠。孟憐也是一個大戶人家的閨女,和我一樣沒娘,她說自從她娘死了以后,她爹對她就漠不關(guān)心了。可至少她還被關(guān)心過,還知道她娘長什么樣子,而我連娘的面都沒有見過。彩鳩和我們倆不太一樣,她從小就死了爹,她娘不肯改嫁,娘兒倆相依為命,只能靠做針線活勉強度日。有時候瞅準機會,我會偷偷地從家里拿一些錢給她,想幫幫她們,可是她娘知道后罵了她,不讓她拿我給她的錢了。

見識過許多和彩鳩家類似的人家之后,我終于明白看到那諷刺貪官宰相的滑稽戲之后,我爹為什么會發(fā)怒了。隨著我的逐漸長大,我看過的書的逐漸增多,我也逐漸明白了一些道理??粗棠飩兩砩系慕疸y首飾越來越精致,哥哥弟弟們玩的東西也越來越奢侈,我卻越來越擔(dān)憂了起來。爹也曾經(jīng)讓人給我拿來了一些華麗的衣物,我都拿去給了彩鳩,結(jié)果卻是讓彩鳩又被她娘罵了一頓,于是那些衣物就被我扔在了一邊。我喜歡簡潔麻利,那些衣服什么的穿戴起來一點都不方便。

看著他們揮霍無度,我心中的憂慮與日俱增。

我從小就經(jīng)常做惡夢,而且每次差不多都是同樣的夢。一座莊院里面到處都被點著了火,莊院中的人一個個都被殺掉,一個大概不到兩歲的小女孩站在庭院中間,看著這一切,不住地哭泣。

每次做惡夢都做同樣的夢,一定含有某種提示,是記憶中的一些殘留,還是對未來的某種暗示?我之前想不明白,而現(xiàn)在我似乎明白它是什么了。

我想提醒爹,可他卻似乎連見我都不愿意,和他對視時,他也總是躲開。于是我努力在不同的場合表現(xiàn)自己,想讓父親看到,我想提醒他,也想讓他認同我,畢竟我沒有娘,他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至親。

就在幾天前,一個晴空萬里的早晨,爹把哥哥們和弟弟福生早早地叫到了馬場,后面跟著幾個仆人,我躲在他們后面也悄悄地跟了過來。雖然我十四歲,但我似乎比同齡的人長得快一些——不知道是不是經(jīng)常抹那些脂粉所產(chǎn)生的奇效——我長得差不多和十六七歲的哥哥們一樣高,所以我躲在后面的時候還得貓著點兒腰。

只見有幾匹高頭大馬在馬場邊上的槽里吃著草料,聽說這幾匹馬都是上過戰(zhàn)場的烈馬。哥哥們以前就騎過馬,但都是一些小一點的馬,性情也比較溫和。爹讓馬夫把一匹棗紅色的馬牽了過來,馬被牽過來之后,突然抬起兩只前腿,長嘯一聲,把哥哥弟弟們和仆人們都嚇了一跳。

“爹以前騎馬的時候你們也見過,來,和你們以前騎馬的時候一樣?!?/p>

爹指揮著大哥上馬,大哥先抓住了韁繩,可他抓著韁繩的手卻一直在抖,右手無力地放在馬背上。大哥試了幾次都沒能上到馬背上,他停止了動作,扭頭小聲說道:“爹,我不敢?!?/p>

“廢物!”爹顯然很生氣,向我們這邊喊道,“老二過來!”

二哥在走過去的時候,就已經(jīng)抖個不停了。爹把教大哥的幾句話又說了一遍。

“把腳伸到馬鐙里!”

二哥照著做了,可他的右腿一直在發(fā)抖,根本就直不起來,更別說跳到馬背上了。試了幾次之后,二哥也放棄了。

“滾到一邊去!”

爹又叫了三哥過去,三哥顫抖著走過去,爹又教導(dǎo)了一遍。三哥把腳伸到馬鐙里,使勁蹬著,想跳到馬背上??伤坪鯇@匹馬一點都不信任,身體擺得盡量離馬遠一些,以后仰的姿態(tài)在往馬上跳,馬就這樣被他往一邊扯著。

馬似乎不耐煩了,突然再一次前腿躍起,長嘯了一聲。三哥大驚失色,摔倒在地上。兩個仆人趕快跑過去把三哥扶了起來。

“老爺,今天就別練了,得慢慢來才行??!”馬夫勸道。

“不行!沒有決心如何能成事?”

于是他又讓福生弟弟過去,福生立刻就哭了起來,爹看到之后非常生氣,伸出巴掌走了過來。我這時趕快從仆人們的后面鉆了出來。

“爹,讓我來吧?!蔽艺f。

爹看到我時好像吃了一驚,沒等他說話,我就把腳伸進馬鐙,然后雙手按著馬背縱身一跳,便騎了上去。我甩動韁繩,馬立刻就奔馳了起來,很快就繞著馬場跑了一圈。我心想這次爹一定該夸獎我了,快到起點時,我笑容滿面地看著爹,可我卻看到爹的臉上除了驚恐之色別無他物。我在疑惑之中,又繞著馬場跑了一圈。

爹突然沖上來,一把把我從馬上拉了下來,幸好我用手支撐了一下,不然我的頭肯定要摔在地上。

“誰把她帶過來的?快把她帶走!”

他讓兩個仆人把我拉回去。我撫摸著自己摔傷的手臂,扭頭看著他,他轉(zhuǎn)過臉去,對我依然是無視的態(tài)度。

我的心死了。原來我一直沒有親人,沒有家。我決定要離開這個令我絕望的地方。

我把我的想法告訴了我的兩個朋友,她們都勸我要慎重,但我說我已經(jīng)想好了,我一定要離開。孟憐說自己不敢出去,她爹要是知道了,會打斷她的腿,彩鳩則自然是有母親需要照顧。我理解她們,沒有強求。

我自己準備了一點行李,在晚上偷偷地來到馬場,騎上了那匹棗紅色的馬。這匹馬似乎一直都在等候著我,一聲不吭,我們趁馬場的人還沒來得及反應(yīng)就沖了出去。

我騎了一個晚上沒有休息,怕會有人追趕,但我似乎多慮了。之后我來到了一個岔路口,路邊有個茶水?dāng)?,我要了一壺茶,給馬弄了一點草料。我問攤主什么地方最大,他把我的話重復(fù)了一遍,似乎從來就沒有聽人問起過這樣一句話,然后他笑了笑,告訴我臨安城最大。我就問他去臨安城該怎么走,他伸出手指向了左邊的那條路。

我沿著官道,向北而行,路上盡量不停歇,一路奔馳而去。

今天,我終于可以遠遠地看到臨安城的影子了,而我的錢和干糧也都沒有了,早知道應(yīng)該多帶點錢出來了。

“馬兒啊,他看起來是個愛馬之人,你跟著他走比跟著我要強,不然你我都要餓死了?!?/p>

我又走了半天,實在是走不動了,我感覺我的腳都已經(jīng)磨破了。天色已晚,我隱約記得剛從紹興出來不久,路過一個茶水?dāng)偟臅r候,似乎聽到有人說起這邊的路上有吃人的強盜,我出來可不是為了讓人家做成人肉包子的。身上的錢買完吃的東西,也就夠住一晚上旅店的了,休息一下,明天再趕路吧??梢院笤撛趺崔k呢?

我顧不得去想,因為我太累了,洗了澡躺到床上之后,便沉沉地睡了過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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